全国政协委员、春秋航空董事长王煜：空铁“两网融合”的步子能迈得更大一点

　　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全国两会报道组 高江虹 北京报道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加快建设统一开放的交通运输市场，实施降低全社会物流成本专项行动。统一开放的交通运输市场是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

　　国务院最近发布《关于加快建设统一开放的交通运输市场的意见》中也提到，要“推动交通运输跨区域统筹布局、跨方式一体衔接、跨领域协同发展”，因此2025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春秋航空董事长王煜特别关切铁路、航空两网协同的问题，提出将加强空铁“两网融合”纳入国家“十五五”发展规划的建言。

　　3月6日接受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全国两会报道组（下称“南方财经”）采访时，王煜指出，使两网乃至多网客流高效“集疏运”，形成相互支撑合力，打造具备多式联运功能的综合交通枢纽，尤其枢纽城市，尽可能“多站合一”，一方面减少投资，一方面方便旅客出行，同时更有利于航空枢纽打造。据悉，目前交通运输部已经开启相关工作，王煜希望未来两网协同一致的“步子”能迈得更大一点。

　　王煜还对如何改善营商环境激发民营经济活力以及高水平开放入境旅游市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空铁“两网”协同步子应该迈得再大一点

　　南方财经：您今年的提案关注到“营商环境”，对于当下的营商环境，您有何建议？

　　王煜：营商环境这几年提升得非常快，2018年到今年两次召开民营企业的专题会、座谈会，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等也给予了民营经济很高的地位，我们的舆论环境这些年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各级政府“店小二精神”和很多年前都不可同日而语。法治环境现在也在提高，民营经济促进法草案提交全国人大常委会二审，所以总体我觉得营商环境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好。在个别领域可能还会有一些问题，但总体是比较好的。

　　南方财经：您一直强调营商环境的优化对于民营经济发展至关重要。今年您在提案中又提出了哪些新的思路和建议，以期进一步激发民营经济的活力和创造力？

　　王煜：我认为执行的关键在基层，建议像浙江、上海等省市引入社会监督的做法，把评判权交给企业群众，通过信息公开让政府部门发现问题、改进不足，优化服务流程，提高政策执行的精准度。同时，要坚决破除各类政策障碍，深入推进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全面清理隐性政策壁垒，让民营企业放心干、大胆闯。

　　南方财经：您对空铁“两网融合”给予了高度关注，以往我们说的比较多的是空铁联运，为何您会关注空铁“两网融合”这个议题？

　　王煜：空铁联运还是属于综合交通体系，是为旅客带来更方便的出行体验。目前，空铁联运目前已全面覆盖了北上广深、兰州、沈阳、石家庄、成都、宁波、扬州、南昌、揭阳等50个航空枢纽城市，服务延伸至周边1087个县市火车站点，为旅客提供春秋航班与高铁之间的双向联运产品。

　　但我这次建言不完全讲空铁联运，而是从航空、铁路总体规划的角度谈两网协同。

　　目前我国高铁站和枢纽机场分开建设，导致枢纽机场与通达高铁的城市连接能力削弱，不利于国际枢纽打造。有些地区的铁路“机场站”未设在铁路干线上，仅能辐射本地客源。这种分离的建设模式不仅增加了基础设施建设的成本，也给旅客换乘带来了不便，容易造成旅客在不同交通方式之间的换乘时间过长、换乘次数过多等问题，影响了旅客的出行体验，也不利于综合交通枢纽的打造。

　　因此，我建议将加强空铁“两网融合”纳入国家“十五五”发展规划，综合考虑政治、经济、人口、产业等因素，使两网乃至多网客流高效“集疏运”，形成相互支撑合力，打造具备多式联运功能的综合交通枢纽，尤其枢纽城市，尽可能“多站合一”。

　　想要真正实现空铁联运，还需要相关政府部门作出统一规划。目前，交通运输部已经开启相关工作，希望未来两网协同一致的“步子”能迈得更大一点。

　　免签掀起入境潮 韩国游客曾占比八成

　　南方财经：您连续多年在两会期间提出关于入境游的提案，今年您关注的点又是什么？您提了哪些建议？

　　王煜：入境游对于促进我国经济发展、提升国家形象具有重要意义。2024年免签入境外国人高达2011.5万人次，同比增长112.3%，大量国外博主、游客通过手机镜头把真实中国传回各国民间，又通过他们向各自亲朋好友传播，发挥了巨大的民间外交作用。

　　我调研发现，在日常对外交往中，外国人来华入境游仍存在“不愿来、不敢来、不方便”三个方面的问题，主要源于误解、未知和习惯问题。举例说，中国的公共厕所绝大部分是“蹲厕”，甚至包括日韩等亚洲国家的游客都不会或不习惯“亚洲蹲”，如厕成为问题；外国人在华无法登录国外信用卡和支付公司的网站和APP，不能给支付宝转款，支付仍不够方便。许多境内OTA、快递等头部平台，不支持使用护照和外国人名线上预订国内段机票或快递服务；因缺乏标识或翻译有误，难以快速找到相关设施位置，导致行程受阻等。

　　因此，我建议扩大免签政策范围，加强旅游市场秩序管理，推进旅游接待体系便利化建设，持续改善网络环境、入境游客手机支付、境内机票等线上预订、路牌外语翻译、如厕等各服务环节的便利性。特别是入境游客在华期间的支付便利性问题，建议相关部门加强与支付机构、旅游平台等的合作，推动支付系统国际化，提高入境游客在华期间的支付便利性。

　　还有如近日发生“国际版抖音难民”涌入“小红书”事件，中美民众热烈交流互动，改变了一大批美国民众认知，因此加强社交媒体在民间外交、国家形象建设中的运用和管理，有利于助力国家外交各项举措发挥更大效果。同时进一步发挥社交媒体传播优势，提升中国话语和叙事体系的国际传播效能。

　　南方财经：从春秋航空的视角，您观察到免签政策带来的外国人入境游风潮是什么样的？它对贵司的业务发展带来怎样的助力？

　　王煜：入境游今年被写入了政府工作报告。去年，一系列单边免签（与38国实行单方面免签）、双边互免（与26国全面互免）、240小时过境等利好入境游的政策陆续颁布，上海街头也掀起了“韩国人周末来打卡”的旅游热潮。

　　2024年，我们春秋旅游接待外籍团队客人逾万人。日韩免签后，春秋中日间机票销量环比增幅约57%，中韩间机票销量环比增幅约67%，韩国籍入境旅客比例上升约20%~30%，单日上海浦东至釜山的航班，韩国籍的旅客比例高达80%。随着国内冰雪游的热潮，还带动了国际游客纷纷打卡。春秋泰国至哈尔滨的航线上，泰籍游客占比超过45%。

　　消费火热进一步促进了产业发展，春秋国际航班量仅次于三大航，位列行业第四。尤其中国至济州市场份额达到54%，中国至大阪份额超过34%，均列市场第一名，全面带动了东亚三国间的旅客往来。

　　南方财经：我注意到节后有不少飞机停场，3月2日春秋航空的飞机停场比例超过16%，这是什么原因？是市场不好吗？

　　王煜：民航淡旺季很分明，春运是旺季，旺季过后就是淡季，多少年来都是这样，我们习以为常了。节后我们确实有不少飞机停场，主要还是发动机的供应链问题。原先可能修台发动机三五个月，现在周期比较长。不仅我们如此，全行业都面临同样的问题，全行业都面临着供应链的困扰。所以说，中国民航飞机停场绝大部分情况，是发动机维修问题，而不是市场原因。